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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在這個空間裡,粉白櫻花瓣被風颳起吹向我,我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上方,瞇起眼尋找那個孩子的身影。我並沒有發現他,但在原來的地方,有個穿著白長袖恤衫,刷舊處理過的牛仔褲的黑髮男子。黑髮男子低著頭蹲在櫻花樹幹前面,在空空如也的地上,擺弄著一看便知道的西洋棋遊戲棋子。颳起的雪花瓣雨停了,那名男子突然向我這裡抬起頭來。他擁有象牙白皙般瓷盈的肌膚,深不可測的黑潭眼眸,眼瞼下方,有著淤塞的黑眼圈,那更突顯出他圓潤的雙眸些微稚氣。那名俊秀青年男子在掩飾不住的錯愕之後,立刻放下棋子,起身向我奔來。而我,也在不知哪裡出來安心又激動的情緒影響之下,莫名地飛撲向他,將他抱個滿壞。

 

  「幸好你沒事,我好擔心你啊!」我亂七八糟的抱緊他狂喜說道:「上次沒能幫上你的忙,我真的很難過。不過看起來你已經沒事了,還健康地長得這麼大了,我真的感到十分安慰……」

 

  黑髮青年用纖細精瘦的身體擁緊我,硬挺的下體摩擦我的,當我理解到這代表什麼的時候,我極度尷尬的推開他,說道:「很……很抱歉,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發現我的血液也不知所以然地流向某處,害怕地閉了眼睛。原來,這種事情真的會傳染。我深呼吸努力地撫平我焦躁的身體。

 

  「來。」他對我伸出左手邀請我,表示我可以牽他的手之意。他的聲音非常清澄,是一種可以安撫人心的男中音。不像我,只有我才明白實際上我面具的背後,待人有多麼刻薄的略帶尖銳的男中音。我悠悠的吁了一口氣。

 

  我將手放在他的左手手心上,他立刻攫住我的。他的手好暖活,手心膚觸細膩到不可思議。他拉著我走向櫻花樹下,對我說道:「過來,陪我下棋。」

 

  他指的地方是他身邊,但我躊躇一下,還是決定不要冒這個險。因為他對我的影響力,遠比我想像的還要大。我乖乖坐在他對面,詢問:「盲棋嗎?」

 

  他打量我片刻:「雖然我也會下,但我還是比較喜歡把玩棋子,享受那種在手上滑來滑去的感覺。喔,對了,你是白棋,你先請吧。」

 

  我開始下棋。不一會兒,我便明白道他的棋藝相當高超,我認真小心的說著我的棋步。在剩下七手的時候,他棋子一拋,我們雙方都了解這是我贏了這局棋。

 

  「我真不敢相信,我連十七歲的你下棋也會贏不了。」青年不太服輸地說道,我笑了。

 

  「因為你下棋有個弱點。」我猶豫著要不要對他講實話。

 

  「我知道。我下棋喜歡跟著棋譜下。」他懊惱地用纖細修長的手指,爬過有些光暈的黑髮:「我也學會了挖陷阱,但我每次下棋,還是會輸給你,你似乎能洞察我的陷阱,甚至假裝掉入,引誘我掉下更深淵的陷阱……唉,算了。你拿下世界業餘的西洋棋冠軍時,到底是幾歲的時候?」

 

  「十一歲。」我說。但我覺得很奇怪:「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呢?」

 

  「我是個偵探,所以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當然會如此了解你的事情,也有其他因素。」他聳聳肩:「你叫Watari或是奎許‧華米?」

 

  「Watari是日文的擺渡之意吧?」我回答:「雖然我不曉得你爲什麼會這麼問,但我的姓名是奎許‧華米。」

 

  「今年十七歲?」我看他又排弄好一局新棋,有些恍神地點點頭。

 

  「嗯。」

 

  「我叫做L,今年二十歲。L Lawliet。你可以叫我L。」他張大眼睛凝視著我,長長的睫毛搧呀搧,點綴一環淡金色細微水漾的光點,彷彿是聖潔的天使。我發楞的盯著他瞧。

 

  「再下一盤吧。」L說道,我又機械似地點點頭。

 

  「好的。」

 

  這一盤L輸得很快,他無力地看著被我撕殺到片甲不留的殘局。

 

  「有時候,你真的相當令人討厭。」L說道:「尤其是你幾乎樣樣都精通的情況下,當我發現時,很讓人挫敗。」

 

  他討厭我了。我感到有一點想哭,於是咬唇不敢說話。

 

  「你在生氣嗎?」L親暱地拖起我的下巴,令我渾身一顫。我向後縮了一縮。他嘆息地放開我。

 

  「我沒有在生氣。」我誠心說道。L研究地搜尋我的眼睛,我有些慌張,不敢直視他醉人的黑瞳。

 

  「算了。」L悶悶說道:「不跟你玩了,我要自己玩。」

 

  我沒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當我理解時,才看見他解開牛仔褲釦子跟拉鍊,將分身取出嬉戲。我又蠱惑地盯著他完美比例的男性象徵,等到他分身變成暗紅色滲出水光時,才驚覺到自己在做什麼。

 

  我立刻撇開頭垂眸,感覺那一點都不感覺到猥褻、只剩下純真在探索身體的靈魂。我驅除我的想像力,避免自己奇特的沉淪。空氣瀰漫繽紛的粉紅糖果香裡,還伴隨他澄稚的呻吟聲。

 

  「……啊……嗯……嗯………」

 

  呻吟聲逐漸微弱,可能是已經嬉戲完畢了吧。我感覺到他纖玉般的手指刮過我的臉頰,我迷惘開眼凝視著他。下一步,他抄起我右手,放在他細緻的分身肌理上。我還來不及反應,他便將半透明的白濁體液射在我手上。空氣瀰漫的糖果氣息變更濃郁,他將我沾溼他體液的右手,輕輕地在我唇瓣上塗抹,命令我舔光,然後我真的發現那是甜的。

 

  他娑摩我的嘴唇好一會兒,等到似乎是玩膩了,再依依不捨地鬆手,說道:「我想聽你小時後的事。可以說給我聽嗎?」

 

  某種夢境溫暖的感覺突然滑落,我回到冰冷的現實中。我很勉強的維持笑容說道:「我小時候的生活規律又無趣的很,不值得一提。倒是你,我想聽聽看你的故事!」

 

  「我所有的生活,總有一天你會全部懂的。」他神秘說道:「但是我得承認,我運氣很好,我過得灑脫自在,既幸福、又快樂。」

 

  「那樣很好。」我發自肺腑說道。我發現如果他過的不快樂,我可能也會感覺到十分痛苦吧?

 

  風兒突然又捲起了花瓣雨,我思考空白一下。

 

  「好像時間到了。」他眷戀說道:「真可惜,我該走了。」

 

  「你下次還會來嗎?」我急急問了一個問題。

 

  「我想是會的。」他回答:「但是什麼時間,恐怕得由上帝來決定。」

 

※       ※       ※

 

  他走了,而我醒來了。我震驚地發現,我的底褲內一片儒濕。

 

  這個夢境是我回家的第一晚發生的,不可思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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