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的部落格

【Page 03】情慾

　　我讓他站著扭開冷水閘，沖洗掉他身上的食物。被潑灑的地方是下腹部延伸到褲檔，這些部位的皮膚都非常脆弱。我很焦急。

　　「你家有沒有急救箱之類的東西？我需要剪刀以及紗布。」我已經驚出了一身汗。

　　「就在浴室左邊的角落，有一台急救車，裡面有你要的全部。」他的嗓音不疾不徐，反而十分鎮定。

　　「你拿好蓮蓬頭，我去取衛材。」

　　我找到設備齊全的急救車， 翻出整套燙傷物品，放在消毒盤內帶回。我先用剪刀剪開他的白棉杉，觀察他的傷勢。腹部有一片紅痕，沒有水泡，判斷燙傷一級不嚴重。我接著脫掉他牛仔褲。他倒抽一口氣。

　　「痛嗎？」

　　「有一點。」

　　「忍著些。」我說。他應該不是很有耐性的人，少爺脾氣架勢十足。「鼠蹊部的肌膚比較敏感，我有拿表面麻醉劑過來了。待會兒看狀況替你上。」

　　「嗯……你是合格的醫師嗎？動作很熟練，也很標準。」

　　「嚴格來講不是……我十六歲才攻讀醫學院……」我愣了愣。

　　「但這學科講究臨床，再怎樣天才都得耗時間吧？」

　　「你不信任我？」我看了他一眼。

　　「我信任你。」他真誠說道：「只是我發現，你對自己的認知，似乎有相當大的差距。」

　　我揚揚眉不可置否，然後仰跪小心剪開他的貼身衣物。鼠蹊部紅色燙傷痕跡比腹部顏色淺，我放下心來。

　　「你該慶幸你穿的是厚的牛仔褲，不然就麻煩了。你坐下。」

　　他柔順坐在地板上。我用水清理掉在皮膚上的食物殘渣。稀飯有黏液，我直接用手搓洗。我很謹慎了，但他的下體還是無可避免慢慢勃起。我當作沒看見，關掉水龍頭，繼續我的工作。

　　「……好……痛！」

　　「怎麼會呢？我用的是無刺激性的消毒藥水呀！」

　　我停止藥棉的擦拭。難道傷勢比我想像要嚴重？我帶上手套檢查。

　　「哪邊最痛？這裡？這裡？還是這裡？」我輕按他發紅的皮膚，邊觀察邊問：「有比剛才痛嗎？」

　　「……痛……」他的眼神開始迷亂，聲音聽起來很焦躁：「……你的手剛才撫摸還很舒服的。我現在好難受……」

　　我的手剛才是冰涼的，所以有可能燙傷比外觀糟糕。再加上他不太能忍痛。怎麼辦？

　　「抱歉，我怕上麻藥會掩蓋掉你受傷的真正程度，為了保險起見，我不能用。」我狠下心：「我消毒完馬上幫你塗藥膏，打一針止痛劑，我們再觀察。」

　　我脫下手套，但他卻攫住我右手，放在他的硬挺上。

　　「……我好痛，你快想辦法……唔……這真的很難令人忍受……」

　　他閉眼咬牙，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沁出。他的疼痛不是開玩笑的，我躊躇著要不要先打止痛針，可是接下來他的動作卻讓我傻掉。他收緊我的手滑弄他分身，在我意識過來他在幹什麼之前，他已經喘息射了。

　　我用力抽回我的手，難以置信看著上面的白濁。空氣中彌漫詭異的氣氛，我壓抑著憤怒，盡量平和地開口。

　　「你的痛好了？」

　　「……好像沒事了……」他目光渙散：「……這就是自慰嗎？」

　　「這不是自慰！」我大吼：「你…你這是……」

　　你這是拿我來手交！

※　　　　　　　※　　　　　　　※

　　我相信我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因為他的表情變得畏縮。但我承認我真的非常想殺人。

　　「……你又生氣了……為什麼？」

　　他蜷成一團怯怯說道，然後開始低頭神經質在啃咬指甲。我注意到他咬得很深，沒一會兒肯定會流血。我心底一陣翻騰。我想他不是故意的。

　　「……書上跟網路上說自慰很正常，難道不是麼……？你在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他語帶哭音，讓我的心又莫名揪疼一下，憤怒全部都飛走。我可能對他太嚴厲了吧？我嘆了一口氣。

　　「我不生氣了，你別亂啃指甲。」我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傷害自己。「換個角度想，你還有心神去自慰，那表示你的燙傷實在是很輕微的。我們繼續換藥吧！」

　　我洗完手擠出燙傷藥膏，用木片壓舌板塗在他皮膚發紅的部位。塗到一半，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剃掉他毛髮比較方便時，結果他下體再次很有精神對我打招呼。年輕人真的是……我咳嗽一聲。

　　「你要不要徹底解決一下你的生理問題？」我停止治療轉過身去想要離開，他卻拉住我。

　　「好。可是，你得教我呀！」

　　「什麼？」

　　「我從來沒有自慰過。」他的表情非常無邪。「剛才那是第一次。」

※　　　　　　　※　　　　　　　※

　　如果別人說這種話，我會當成是全世界最大的笑話。可是我直覺他沒有在說謊，至少對我不會。但，這窘境我不可能幫忙。畢竟這太曖昧了。

　　「Ｌ，我人可以待在這裡，不過恐怕你得自己想辦法了。」我走到門口背對著他說：「你應該多少有掠過一些相關資訊，試著回想整理。有不懂的地方再問。」

　　「……嗯！好吧。」他沉默一會兒，然後驚喘一口氣說道：「摩擦力好大，會痛！」

　　這回可是真痛。「用燙傷藥膏潤滑。」我指示。

　　「……嗯……啊………哈……嗯…嗯………」

　　呻吟聲不小，看樣子這小子根本不懂害燥為何物。一道熱流竄過我小腹，原來這種事的確會傳染。我的心跳明顯加快了。

　　思考馳騁起來。我想到了他可愛如熊貓般的大眼睛、羽扇般漂亮的純黑睫毛、映襯不染俗塵的雪膚；優雅的鎖骨，接連曲線細緻的纖腰；緊窄的臀部，接連形狀完美的男性特徵。他修長的手指環繞住那暗紅色象徵，靈巧的──不，該是笨拙的來回套弄。他企圖將硬挺前端閃爍的水光化成……

　　「渡，我好累……」不確定聲調打斷我的想像力。「為什麼你碰我就很快射精，我自己做就很慢？你手的刺激差好多，這沒邏輯呀……」

　　「這個……」我開口，音質低啞到差點無法辨識。我清清乾澀的喉嚨。「……有邏輯的。第二次釋放通常會比較慢不是嗎？你再試試看。」

　　「……啊……嗯……嗯………」

　　我雙手抱胸，努力將呼吸調整平順，藉以驅逐剛才的情色畫面。上帝保佑Ｌ沒注意到我的失態。偏偏沒過多久他又來騷擾我。

　　「渡，好痛哦！我不要了，你來弄啦──」

　　「不行，你得自己學習。」

　　我冷血拒絕，指節緊繃到掐進手臂裡了。我拼命在腦海中塞滿聖經文字。等我神速掃描完一整本聖經喘口氣，才驚覺Ｌ沒了聲響。我回頭看他一臉茫然，嚇得我趕緊跑到他身邊叫喚。

　　「你怎麼了？弄傷自己了？」

　　他猛地拉住我的手往他股間一按，我重心不穩跌落在他懷裡。接著他精液激射在我的脖子跟臉上。我滿是錯愕。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他慌張擦拭我的臉，卻忘了他手上沾有藥膏。「啊呃！對不起！我愈弄愈髒了……別生氣……」

　　「我沒有在生氣。」

　　「──不，你會生氣是應該的──」

　　「我說我沒有在生氣，Ｌ。你不要動。」

　　我抓住他亂七八糟的手，讓他平靜下來。

　　我真的沒有生氣。因為我發現我喜歡他。不只一點點，而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