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的部落格

【Page 11】玻璃屋內的滅菌房

　　四歲的Ｌ剛入王十字皇家醫院的時候，精神已經處於分崩離析的活死人狀態。要不是渡絞盡腦汁，拼命尋找Ｌ的弱點，將感覺遲鈍的雙腳用棉襪包覆，勉強把足底反射神經維持正常，Ｌ早就變成了植物人了。渡經由縝密計算，首先是把最重要的聽覺喚回，接著又苦思各種手段讓Ｌ的觸覺、嗅覺、視覺等等一一還原，才能讓Ｌ勉強過著正常的日子。不過Ｌ的恐血症及失語症遲遲無法恢復，渡判斷是Ｌ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吧！為了治療好Ｌ遙遙無期的失語症，渡對Ｌ的呵護已經到了極度神經質的緊繃程度。要不是有羅傑適時鬆開Ｌ與渡雙方過於糾結的複雜情緒，渡很有可能會和Ｌ同時垮掉。

　　在Ｌ進入華米之家以前，有一位表現十分出色、舉止儀表無懈可擊的天才兒童，那就是代號Ｂ的比爾（Bill）。平心而論，奎許也是相當讚揚Ｂ，但羅傑卻不知怎麼的，本能上就不太喜歡他。怎麼說呢？雖然比爾也是溫文敦雅，但就是和天生即為貴族王者的奎許‧華米風範不一樣。渴求追隨華米先生的腳步是一回事，但畫虎不成，還不如走出適合自己發揮的道路。而且現在渡的心全部都放在Ｌ身上，突然不被重視的Ｂ內心會如何想呢？果然有一天Ｂ趁渡不在華米之家的時候，他利用了精通保全的溫蒂，企圖闖入Ｌ的住所要謀害Ｌ，雖然行動沒有成功，但那讓奎許開始了冷血的華米之家大改造計畫，不僅趕走了Ｂ，而且還讓華米之家徹底變成專門為Ｌ量身打造，栽培Ｌ棋子的地方。

　　經過數年Ｌ終於十二歲了，他成為一個看似冷漠，實為情感豐富的乖孩子，但他的失語症依舊存在，那令渡悔恨不已，內疚感不斷侵蝕著渡。就在渡專心照料Ｌ的同時，奎許並沒有扮演好華米家族應盡的本分，使得第一王儲查爾斯，與第二王儲威廉暗中角力失衡。女王陛下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慫恿勢力已經擴大、無法再掌控的威靈頓家族綁架了羅傑，逼得奎許不得不出手收拾殘局，繼續保持王室間各派勢力的平衡。只是女王陛下與威靈頓公爵沒有料到Ｂ暗中勾結華米之家的間諜，另一方面派傭兵殺手混入原本應該是單純威脅性的綁架案，使得渡跟Ｌ在營救羅傑的過程中，渡差點被殺死。當渡的鮮血渲染了Ｌ的全身時，Ｌ終於深刻體會到為了保護別人所留下來的鮮血，與為了恩仇私利殺人所留下來的鮮血，有多麼的不同啊！在此關鍵，迷惑Ｌ最後造成他心因性的恐血症及失語症，立刻不藥而癒。並且Ｌ下定決心，他不可以永遠待在渡為他精心打造的滅菌玻璃屋內，當個被隔離的搖籃椅偵探，他得走到外面去接觸一些真實的世界，否則他是贏不了不斷在外面磨練自己的Ｂ。

　　在Ｌ十五歲的時候，身高拉長到168㎝，而如同他驟長的身高一樣，世界各地也開始快速擁有了Ｌ的特殊根據地。渡為了減輕Ｌ破案的工作量，特地規定案件等級及金錢損失必須高達到某種程度，才可以讓Ｌ接案，畢竟Ｌ是人不是神，注重Ｌ的健康當然是渡的首要條件。

　　在這一年溫蒂恣意入侵全世界各地高難度保全，令害怕秘密被流出的各國政經人士紛紛撻伐施壓，但Ｌ都不予理睬。直到溫蒂在NASA中盜出一份渡的研究計畫存檔，Ｌ才忍無可忍的找安東尼佈局抓住溫蒂。不過，這件案子Ｌ還是有瑕疵，無奈的Ｌ最後只好答應溫蒂加入了他的偵探團隊，使溫蒂繼ICPO之後，成為有史以來的首位私家Ｌ御用密使，而溫蒂也介紹了一些擁有特殊辦案才華的人，例如一流的詐欺師亞伯。只不過溫蒂這（Ｌ覺得該遭天譴的——嗶）女人雖然是好用的棋子，但要求的報酬卻是千奇百怪。例如把整盤草莓蛋糕上的草莓通通吃光光啦（害得Ｌ以後一看見溫蒂來，馬上先把甜點上的水果主角全部塞進胃裡）、強迫Ｌ學竊盜術啦（結果讓Ｌ很認真在想溫蒂被他上下其手好幾天是不是被他占便宜？還是自己也被摸來摸去很吃虧？）、要求Ｌ戴上金色長髮及綠色隱形眼鏡，化妝成超娘美少年去參加英國青少年網球賽（這個渡居然非常贊成，氣得Ｌ自虐三天不吃渡做的甜點，然後又認為自己這樣也無聊透頂）……總之，就在這短短的一年間，Ｌ終於順利的站在公認世界級頂端的偵探，成為孤高的執掌律法王者。

　　Ｌ二十歲那年，成為頂尖犯罪者的Ｂ又設計了一個圈套，這次不慎掉進圈套的是渡。在經歷過七天七夜生命垂危期過後，渡奇蹟式的脫離險境痊癒了。自此開始Ｌ變得愈來愈成熟，許多最基本的日常生活起居，他堅持要自己動手做，而且他隱瞞渡的事情愈來愈多，這一切的改變讓渡相當不能適應。究竟是為什麼Ｌ有這樣的轉變呢？其實這當中最先明白的人是羅傑——因為在渡命在旦夕的當時，悲傷不已的他為了轉移注意力，便使用電腦在Ｌ的住所進行機械式的例行檢查，然後他發現一張年輕時的奎許與Ｌ在一起的影像照。照片中的Ｌ在奎許身後凝視著奎許，那神情明顯是熱戀中才會有的眼神。雖然事後羅傑再也找不到那張已儲存的檔圖，但他清楚有一天Ｌ一定會按捺不住自己的愛意，破壞長期以來和渡的單純關係。羅傑並不想否認自己對奎許有很深的感情，可說來也奇怪，他並沒有絲毫忌妒。他只是擔心著奎許，擔心著Ｌ，因為他不曉得當兩人之間關係破壞的時候，他們該如何自處？

　　隨後三年Ｂ仍舊不斷伺機設計，令渡又數次面臨危險（幸虧Ｌ立刻就識破了Ｂ的詭計），Ｌ便發誓要打敗Ｂ，爾後在Ｌ二十三歲的那年，他利用了南空直美當棋子，間接在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中交鋒對決，最後終於逮捕了自焚的Ｂ，讓Ｌ與Ｂ長達二十年的心結衝突，成功畫下了落幕的句點。然而這件事結束後，Ｌ對渡的愛情似乎再也壓抑不了，他逐漸嚴重的脫序行為讓渡愈來愈無法接受，因此渡要求羅傑帶替自己照顧Ｌ一陣子。

　　「我想要知道理由。」羅傑說。奎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還記得我上次因為誤入了Ｂ的陷阱，幾乎要喪命的事吧？當時在病房內，Ｌ的答案令我顫慄。他居然選擇玉石俱焚的方法，那怎麼可以？羅傑，我老了，但是Ｌ還年輕，為了一時的迷惑葬送掉Ｌ美好的生命，那是上帝也不會允許的事。」

　　「所以你認為Ｌ對你的感情只是一時迷惑？」

　　「我……」渡閃避，以沉默回答這個問題。等待許久的羅傑笑了起來。

　　「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思索的方向。」羅傑說完，突然用力擁緊了奎許，右手強制按住奎許的頭，狠狠的吻了他。然後毫不意外的，奎許也狠狠的咬傷了羅傑，接著轉身扣住他的手腕。

　　「下次你再對我這樣做，我保證會折斷你的骨頭！」奎許氣憤的說道，而羅傑則是嘴唇淌著血，心懷坦蕩的直視著他，那令奎許洩氣。

　　「你要我幫你，我不會拒絕，但我只想勸你一件事，那就是誠實面對自己的心會比較好。」

　　奎許不想要深入了解這些，還是執意要離開Ｌ。他利用溫蒂與Ｌ獨處的時候故意斷絕所有的通訊，並且由溫蒂告訴Ｌ他自己的決定。

　　「不，奎許‧華米，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Ｌ聽完渡的留言後，痛心疾首的他便拼命使用各種方式連絡渡，那當然是沒有用。絕望的他忽然覺得腰部好酸好痛，痛得冷汗都冒出來了，但他還是拼命在捶打封閉的不鏽鋼門。溫蒂本來以為Ｌ是假裝的，不過聰穎的她很快就分辨出事情的不對勁。溫蒂咬牙將雙肩往牆上一撞，肩膀關節立刻脫臼（註：肩膀區是人體最寬的地方，因此卸下雙肩關節，便可以順利穿越過像胸腔那樣寬度的密封區）。此時溫蒂也清楚撇見Ｌ身形一晃左腿一軟，便踉蹌的摔倒在地板上。溫蒂不再遲疑，迅速跳上狹窄的通風口去找羅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