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的部落格

第七章　嚥下的自尊

　　哈利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用魔杖尖端對準納吉尼蛇毒魔藥處方簽羊皮紙單字，不疾不徐按照魔藥製作的順序，精准的默記每一個藥材單字、每一個步驟以及每一樣所需的器皿，一邊聆聽羊皮紙發音，一邊做讀音校正。這其實是一個簡單文字發音的魔法，叫做＂自動發音咒＂，目的是為了讓某些人習慣念書時讀出聲音來背誦用的。當然，用朗誦的方式遠比用眼睛閱讀速度還慢，因此在霍格沃茨除了年幼的低年級學生以外，中高年級的學生很少會這麼做。另外這個魔法還有另一個好用的應用咒語，叫做＂複誦咒＂，哈利打算利用這種咒語，依照自己朗讀的速度錄音在羊皮紙上。哈利認為把釀制魔藥的細節按部就班錄音在羊皮紙上，等製造魔藥時再讓羊皮紙自行發出聲音來提醒不要遺漏小細節，這樣製作魔藥失敗的可能性便會大大地降低了。

　　「（注：以下是作者自創的神奇魔法生物）首先照順序準備好整株連帶根部的蝦腥草三份共42克、紅色曼陀羅雌蕊十二份共7克、藍色曼陀羅雄蕊二十份11克、金銀冰雪花草莖部兩份各四吋長31克、水晶粉頁石共60克、藍刺箭蛙的肝臟2份、綠棘蛙心臟2份、獨角獸尾毛1呎、泣音血鳥羽毛150克、中國火球龍血4盎司、冰龍前指甲兩隻、紫色曼巴蛇20（英）吋一條、紅綠腥毒蛇12（英）吋一條、南非食人草兩株、血蔘果十一顆、金藍甲殼蟲眼珠子三小杓、銀白豪豬刺25克、水紫草嫩芽25份、爆尾火蠍尖刺三枚、七彩毒蠑螈一隻、乾燥石墨炭土50克、亞馬遜橘黃斑毒蕈五朵、藍壽仙魚五條……

　　「用1.8（英）呎長寬深（約54.8㎝）的強化陶瓷坩堝裝滿八分水，開小火燒水，此時就可以先將蝦腥草分成葉子、莖部、根部。葉子切成0.3x0.1吋的長條狀、莖部切成2.5吋的長條狀、根部去須切成1吋，等水稍冒小泡，便可將葉子下堝，先逆時針深度攪拌……」哈利看著桌上的鬧鐘，規律照著秒速讀著：「……1、2、3、4、5；順時針深度攪拌1、2、3、4、5；藥液呈蝦紅色結束。（為了怕來不及念出來，哈利直接同步鬧鐘的錄音，省略了部分單字步驟）。莖部：順時針深度攪拌：1、2、3；逆時針深度攪拌：1、2、3、4、5；藥液呈紅色結束。須部要先入堝，順時針淺淺攪拌1、2；逆時針淺淺攪拌1、2、3；藥液呈磚紅色結束。根部：逆時針1、2、3、4、5；順時鐘1、2又2/3圈，藥液呈深紅色結束。接著紅色曼陀羅摘取雌蕊均勻撒上，逆時針深深攪1、2、3、4、5、6；藥液呈粉紅色結束。藍色曼陀羅先摘取下雄蕊粉逆時針攪1、2，停頓四秒逆時針1、2、3、4，藥液呈淺紫色結束。取剩餘的紅色跟藍色曼陀羅蕊平均切0.2（英）吋，一次0.2克徐徐加入，每加入一次順時鐘沿堝邊攪1、2；逆時針1、2、3、4；藥液呈靛紫色結束。金銀冰雪花莖部切成0.05吋立方大小，分三次等量加入堝內逆時針深度攪拌1、2、3、4、5、6、7，停頓五秒逆時針深度攪拌1、2、3，順時針1、2、3、4；藥物呈乳白色結束。水晶粉葉岩用陶瓷缽研磨，將粉末與碎水晶過篩，粉末離藥汁3吋均勻撒在表面上，輕輕沿堝內緣順時針1、2又3/4圈、3、4，逆時針1、2、3、4又2/3圈、5又3/4圈，轉大火熬煮；藥物呈洋綠色結束。

　　「剖開藍刺箭蛙的肝臟，內部塡塞切成0.05吋立方體大小的綠棘蛙心臟，用鋼針把獨角獸尾毛間隔0.1吋縫起填塞口，取第一個藍刺箭肝臟蛙下堝，逆時針深度攪拌1、2、3、4、5、6，順時針慢速攪拌1、2、3、4又1/2圈、5；藥物呈灰色結束，再取第二個藍刺箭蛙肝臟下堝，順時針慢度攪拌1、2、3又2/3圈、4，停頓六秒順時針深度攪拌1、2、3、4、5、6、7又3/4圈；藥物呈象牙白色結束。剛過篩的水晶粉葉岩內的緋色水晶拿來均勻撒入藥汁裏，深度逆時針攪拌1、2、3、4、5、6、7、8、9、10又1/2圈、11、12，藥物呈靛青色結束。泣音血鳥羽毛分三等份施壓淹沒入藥汁裏，均勻順時針每秒鐘劃八字攪拌160圈，1、2、3、4、5……數完160次後，再逆時針每秒鐘劃八字攪拌160圈，1、2、3、4、5……」他繼續穩定耐心地讀秒說道：「還剩2分鐘、還剩1分鐘、還剩30秒、倒數10秒、9、8、7、6、5、4、3、2、1，藥物呈銀灰色結束。

　　「把火關小，等藥湯表面平靜時，將中國火球龍血分成八份，一次半盎司加入坩堝，逆時針深度攪拌1、2、3、4、5又3/4圈、6又1/3圈、7、8、9又3/4，等待十秒後逆時針深度攪拌，1又1/2圈、2、3、4、5、6然後再將第二份龍血加入……第三份龍血加入……第四份；第五份；第六份；第七份；第八份……藥物呈金黃色結束。冰龍前指甲用鐵缽敲碎研磨成粉狀均勻撒入，靜待六秒順時針1、2、3又1 /2圈、4、5又3/4圈、6、7、8，靜待十一秒逆時針1、2、3、4、5、6又1/2圈、7、8、9、10，藥物呈水藍色結束。

　　「接下來是最難處理的紫色曼巴蛇及紅綠腥毒蛇了。先用小鉗子把毒牙去掉磨成粉末，剁下頭部放在青棘刺針草漬油內浸泡15分鐘，然後整齊剖開蛇的背部及腹部，而且不可以傷及脊椎骨頭及神經。背部及腹部蛇皮各切成0.15寸大小，脊椎骨則必須小心一節一節的分離開來，神經則是一整條完整的取出。紅綠腥毒蛇處理的方式亦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紅綠腥毒蛇的背部表皮必須分紅綠兩色各別切開。完成此步驟藥物會變成墨綠色……

　　「南非食人草整株浸泡在10盎司的95%酒精內20分鐘，萃取出它的黏液，加入堝內順時針深度攪拌1、2、3、4、5、6、7、8，逆時針慢度攪拌1、2、3、4、5、6結束。血蔘果片須成0.12吋一樣薄，一次大量加入後每兩秒鐘順時針攪拌30次，持續攪拌15分鐘，藥物呈現淺橘色結束。金藍甲殼蟲眼珠子三小杓，用研缽壓碎不要磨粉，一次取一杓加入，順時針中速1、2、3又1/2圈、4、5，逆時針慢速1、2、3、4、5，停頓三秒順時針慢速1、2、3又1/2圈、4、5，以上步驟每加一杓金藍甲殼蟲眼珠子就重複一遍，藥汁完成會呈現藍綠色。

　　「將坩堝轉大火，水一滾把銀白豪豬刺沿著堝邊滑入至湯底，此刻藥液會分離成粉紅色與透明兩層。換成磁杓輕輕逆時針劃八字在透明層上攪拌，速度1、2、3、4又3/4圈、5、6、7、8、9、10、11、12，藥液就會逐漸混合成均勻的磚紅色，接著逆時針深度攪拌1、2、3又1/3圈、4、5、6、7結束。水紫草嫩芽撕下表皮，用刀切成0.2呎長、0.4吋寬入堝，順時針中速深深攪拌1、2、3、4，逆時針快速表面攪拌1、2、3、4又1/2圈、5，藥汁呈現紫紅色結束。然後搗爛水紫草嫩芽凍泥等待。

　　「爆尾火蠍尖刺三枚放在冰砧板上剁碎，關小火將藥材下堝。此時藥液表面會鍍上一層炙熱的藍色火焰。將剛才研磨的水紫草嫩芽凍泥加入，藍色火焰便會消失，溫度也會下降，此刻就可以進行攪拌的動作了。完成後藥汁會呈現火紅色。

　　「七彩毒蠑螈必須將全部的皮膚、肌肉、骨骼與內臟切開，皮膚切成絲狀、肌肉維持束狀、骨骼剝離、內臟分別搗碎。在不同的時間點依序加入坩堝，邊攪拌邊燉煮。完成後藥汁會在表面遊移一層虹光。進行到這個步驟時，藥液底部會混濁，產生大量的有毒雜質。把乾燥石墨炭土磨碎撒入坩堝，每秒一次不停地攪拌，直到透明的藥液清澈到可以見底，就可以將整塊石墨炭土撈出來了。

　　「剔出亞馬遜橘黃斑毒蕈的孢子，均勻撒入坩堝，孢子很輕會懸浮在藥液上，不用理會它會慢慢地融化。剩下來的亞馬遜橘黃斑毒蕈將傘柄跟傘蕈分開，傘柄用刀沿著圓圈周圍劃開2吋長0.2吋深，傘蕈則繞著圓心分隔邊線一瓣一瓣切割切開來。先把傘柄下堝，順時針深度攪拌1、2、3、4、5又2/3圈、6，逆時針深度攪拌1、2又1/2圈、3、4、5、6。再將傘蕈加入逆時針淺淺沿堝面攪拌1、2、3又3/4圈、4、5，停頓五秒逆時針淺淺攪拌1、2、3、4、5、6又1/2圈、7、8、9，藥汁會呈現透明黃色。

　　「轉小火慢煨，刮除藍壽仙魚的魚鱗備用，再將尾鰭部切下，去除鰭部硬梗，並將魚肉從魚骨上片成兩塊，用十字形交錯刀法劃開魚肉成0.2x0.3吋菱形格子大小後下堝。順時針慢慢深度攪拌1、2、3又1/2圈、4、5、6，逆時針1、2、3、4，藥汁會呈現深藍色。尾鰭部下堝，順時針中速攪拌1又1/2圈、2、3、4、5又2/3圈，待兩秒逆時針1、2、3、4又1/4圈、5、6，藥汁會呈現海藍色。魚骨及頭部下堝，逆時針慢速1、2又3/4圈、3、4，待6秒逆時針中速1、2、3、4、5、6、7又1/2圈，藥汁會呈現草藍色。魚鱗下鍋會溶解成泡沫狀，要用吸墨紙將浮渣吸附出……」

　　在這段斯內普教授的養傷期間內，哈利一有空就回到自己的住處錄音。這份魔藥錄音並不容易，它所需的全長釀制時間高達兩小時四十五分鐘（還不包括事前的準備藥材器皿項目），要背誦熟練且分毫不差的錄音完成，需要反復的練習才能達到成果。但哈利想起了赫敏的話，更是立下決心要堅持到底。

　　「你知道嗎？儘管斯內普教授的閱讀能力出了問題，但那並不等於他的聽力跟語言也出了問題，這就好比是一個文盲，他不能夠讀書寫字，可還是一樣可以溝通的。」

　　「但是他做魔藥炸了坩堝又該怎麼說？」

　　「理論上現階段不應該發生這種事情的……」

　　「但就是發生了啊！」哈利大聲嚷嚷，也不管自己引來好幾雙眼睛的側目。「他就是在製作魔藥的關鍵階段時刻忘記步驟了，才會發生了意外，那還能怎麼辦？不能讀書、也不能做魔藥，那妳要他過怎樣的日子啊？」

　　「哈利你冷靜一點。」赫敏勸告他：「在魔法界裏，失智症重視的是藥理治療，也就是只喝魔藥不重視復健科醫學，而麻瓜的醫學界在這方面來說的確是先進太多了了。你應該要做的是讓斯內普教授不斷地接受外界刺激，什麼樣的刺激都好。這樣子就可以有效延長他疾病的惡化。」

　　「那我該怎麼做？妳教教我吧！」

　　「雖然教授有閱讀障礙，但自動發音咒語還是很好用的，可以用聲音的傳導來讓他理解文字的內容。」赫敏提醒他：「即使自動發音咒語會有百分之五到十的拼音錯誤，但那樣也很夠用了。另外關於製作魔藥，你可以採用複誦咒，同步全程錄音，這樣出意外的狀況便少多了。不過唯一的問題是：你認為像教授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會願意接受這種幾乎要重新學習課程的提議嗎？」

※　　※　　※

　　哈利手捧著赫敏新送給他的＂關於阿茲海默症的復健＂書籍，一邊鬼祟地打量坐在沙發上假裝看書的斯內普教授（嗯，從他悠閒地靠坐在沙發上伸長雙腿交叉來看，背面的傷應該是無大礙了）。書上講早期的阿茲海默症不會有記憶喪失的問題，那為什麼教授會炸了坩堝？會不會教授是個特例？搞不懂……

　　「波特，吐出該說的，廢話咽回去！」感受到哈利探索的目光，斯內普教授不快地說道。

　　「教授，你的背傷好了嗎？」哈利不放心地問道。

　　「還輪不到救世主保姆來關心。」斯內普教授冷哼。「你問候我不該會單純只是想說聲＂下午好＂吧？」

　　哈利搔搔頭。「嗯，如果你身體已經無恙的話，我想早一點學習，進行製作新的治療納吉尼蛇毒魔藥了。」

　　斯內普教授面無表情地望著哈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彷佛像是看穿了什麼似的哈利說道：「斯內普教授，我確實是很笨，要釀制像這樣高超技巧的魔藥，是相當不自量力的。但是我想到了一個作弊的好方法，可以有效大幅提升製作魔藥的技術，你要不要聽聽看？」

　　說到提升釀制魔藥技術的方法，斯內普教授立馬發揮了高度的興趣，尤其是他正處於生平第一次炸了坩堝的低潮之中。可是他還是懷疑地說道：「我不相信你那被巨怪吃了的腦袋，能夠想得出什麼實用的手段來提升智障的釀制魔藥品質？」

　　哈利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折得方方方正正的羊皮紙，用魔杖指著它，對它施了一個複誦咒，羊皮紙上面的一字字開始逐漸閃爍著光芒，於是哈利那抑揚頓挫的澄澈男中音便從羊皮紙張流瀉出來了。斯內普很少結舌，可是他此刻不禁微張嘴唇，聆聽那張令他出糗萬分的魔藥處方簽內容。曾經他心灰意冷到以為自己再也不能製作魔藥了，但是他卻沒料想到還有這種方法……

　　「跟我來！」

　　興奮的斯內普教授沒有顧慮到太多，一心只想做魔藥的他，就立刻和哈利一前一後頓入地下室了。

※　　※　　※

　　如果說在黑魔王面前的西弗勒斯是個全世界忍耐度最高之人，那麼他在愚蠢製作魔藥的波特面前無疑也是個全世界忍耐度最低之人。

　　「救世主先生，你以為藥材全都長的是長方體立方體嗎？一年級的魔藥學課本開宗明義便有說過：處理魔藥材料要大小均一，什麼叫做大小均一？就是你所處理的藥材全部都要考慮到接觸空氣面積的大小，這樣浸泡在藥汁裏面的每塊藥材總接觸面積才會大小相等，進而達到穩定的藥物拮抗加乘作用。你到底懂不懂這個Ｔ（山怪）級的原理？你乾脆去霍格沃茨重修一年級算了。」

　　「救世主先生，你的近視眼又加深了嗎？2.5吋長跟1吋長對你而言沒差別嗎？你要不要在砧板上放一把尺每切一次就順便量一下？」

　　「救世主先生，你的近視眼又造成了一部分水晶粉葉岩的粉末撒到坩堝邊緣上了，這樣你的藥加了等於沒加。」

　　「救世主先生，難道你沒翻過你那嶄新魔藥字典嗎？那上面寫道：曼陀羅花粉對皮膚有強烈的附著性，你必須先沾水才能完整用刮刀把它們移除你尊貴的手指嗎？還有你那嶄新的魔藥字典上面也說過：金銀冰雪花莖部有許多黏液，你若不想弄得滿桌黏答答乾掉後還很難清理的話，可以沾取現在的魔藥半成品液體隔離刀片切完好嗎？」

　　「救世主先生，藍刺劍蛙的肝臟剖開太深，綠棘蛙的心臟要如何才能填塞緊實？你有空間跟體積概念嗎？」

　　「救世主先生，泣音血鳥的羽毛到目前為止大部分還懸浮在藥液面上哭泣呢！我聽了都覺得難過。」

　　「救世主先生沒吃午餐嗎？連敲冰龍前指甲都敲不碎。」

　　「救世主先生，南非食人草的酒精黏液你到底有沒有擰乾啊？要知道南非食人草的黏液可不很多的。」

　　「救世主先生，金藍甲殼蟲眼珠子你沒有壓碎平均，看起來像一半磨碎一半壓碎的樣子，我懷疑你到底分不分得清楚這之間的差別啊？」

　　「救世主先生，銀白豪豬刺加入後，製造處方簽上面指示是畫八字攪拌透明層，可不是攪到連帶下層的粉紅色都飄著雲霧浮起，你到底會不會這個表淺性攪拌動作？」

　　「救世主先生，你連如何攪拌魔藥都不會嗎？你到底懂不懂淺淺攪拌魔藥、深度翻攪魔藥、中度攪拌魔藥、跟表淺性沿著堝邊攪拌魔藥之間究竟差別在哪裡？」

　　……救世主先生……救世主先生……救世主先生……西弗勒斯愈看愈不滿，愈看愈不順眼——這帖魔藥可是他要喝的，他可不希望波特浪費珍貴的魔藥材料，更不希望被波特粗製濫造的劣質魔藥殘害身體！於是他站在波特的背後，想也不想便憤怒地抓起波特不穩定持杓的手。波特忽然臉一紅手一震，木杓險些掉到落坩堝裏。西弗勒斯沒有注意到他，只是繼續握著他的手氣呼呼地對他說道；「以此款1.8呎長寬深的坩堝為準則，所謂的淺淺攪拌，就是讓勺子深入坩堝三吋內，繞一個12吋的同心圓平均打轉，然後在收勢時，讓杓子殘存的藥液沿著坩堝滴落乾淨。這個動作每次攪拌都得做，不可以忘記。」

　　西弗勒斯暫時放開手，讓發怔了一下的波特處理好一批藥材下坩堝。他又繞到波特背後，穩定自信地握緊波特的手說道：「所謂的深度攪拌，就是你必須連堝底的每一處部位都要拌勻，記住堝底是圓弧形的，你要用同等的速率由下而上翻攪，不然上下層的藥液是無法混均勻的。」

　　在必須中度攪拌時，西弗勒斯依舊握著波特的手道：「中度攪拌是讓杓子沒入十五吋內，像漣漪似的從小圈到大圈都要繞，最後特別才要繞的是坩堝內壁。藥汁在坩堝內壁對流型態最不平均，因此要格外留心。」

　　在必須表層攪拌時，西弗勒斯更是握緊了波特的手，他說道：「所有危險性最高的魔藥就是表淺性攪拌。此類魔藥在藥效發揮之前，藥汁的表與裏呈現高度張力的不平均狀態，一般是用勺子或藥匙輕輕沿著堝沿畫圓拂過，直到藥液濃度慢慢均衡，才可以換其他的杓子攪拌。」

　　待波特學會攪拌魔藥後，在處理紫色曼巴蛇及紅綠腥毒蛇之時，西弗勒斯不禁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兩種藥材是最難處理的，尤其是俐落的分割出蛇肉與蛇骨架，毫髮無傷的分離出一節一節蛇脊骨及抽出蛇神經，這對從未學習過的人而言，幾乎都會失敗。於是他還是選擇了站在波特身後，身體貼得更緊。他開始引導波特解剖毒蛇。

　　「放鬆，波特，紫色曼巴蛇及紅綠腥毒蛇可不是容易弄到手的材料，你若浪費了它，我就把釀制到一半的毒藥全部餵給你！」

　　西弗勒斯嘶嘶警告，波特僵硬的身子果然放軟了。西弗勒斯看著波特把紫色曼巴蛇跟紅綠腥毒蛇的牙拔掉磨碎，接著剁下了毒蛇的頭，放在青棘刺針草漬油內浸泡著。他把蛇身釘在砧板左方上，手持著密銀小刀看著西弗勒斯，不太確定該怎麼下手。西弗勒斯修長的雙手覆蓋上波特的手指，那指尖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行律動起來。鋒利的刀子精准地剖開蛇身與蛇腹，蛇皮就被俐落的分成兩片扒了下來。刀尖計算地一切一挑，蛇肉便從蛇骨架上乾淨剝離了。西弗勒斯找出蛇的心臟，在三吋之處劃開，輕鬆拉出整條神經。他用刀尖插進每塊蛇脊椎骨裏，蛇脊椎骨便分開散了架。然後他放開波特的手，向左後方挪移了一步。

　　「輪到你了，波特。」他考驗波特道。波特推一推眼鏡，埋頭開始處理紅綠腥毒蛇。

　　替蛇剝皮不是太困難，難的是四散橫飛的肉末。波特再怎樣努力，也無法將肉從蛇骨上剝離得很乾淨。西弗勒斯不耐煩的抓著波特的手，教導他剔去殘存的肉末的技巧，接著在蛇心臟處劃開一刀，捏著波特的食指探進去。

　　「食指延伸進去，有沒有摸到到一條沒有彈性實心的濕滑筋脈？那就是蛇的神經。把它慢慢地拉出來，不要用力扯，不然神經會被你拉斷，那樣藥效會差很多。」

　　毒蛇終於被滿頭大汗的波特支解完畢，也紛紛下了坩堝煉藥，然後波特照著他的複誦咒小抄，謹慎的照著上面提示的時間、節奏與步調慢慢將魔藥完成。雖然西弗勒斯在釀制過程中還是不停地叨叨念念，但波特還是感到很高興。

　　「斯內普教授，你覺得這帖魔藥如何？可以打幾分？」波特興高采烈地問道。

　　「A（及格）吧。」西弗勒斯不太甘願地答道。其實這帖魔藥有他本人的幫忙，是可以打到E（超乎期待）的。

　　「那麼斯內普教授，這帖魔藥你會服用嗎？」波特的笑顏閃閃發光。

　　「至少這帖魔藥比戴維斯的好。」西弗勒斯複雜地瞧了波特一眼，冷冷哼一聲便走了。

※　　※　　※

　　波特在客廳朗讀他的＂關於阿茲海默症的復健＂書籍，那聲音之大，終於成功地引發起西弗勒斯的怒火。

　　「哈利波特，難道我在你眼前只是個透明人？」

　　「啊，斯內普教授，我不是故意的。」哈利將厚厚的書放在他的大腿上，眨眨綠眼睛說道：「這本書真的非常難，很多字我都看不太懂。於是我使用了自動發音咒語，我發現這樣對我理解力確實好多了。不過既然我吵到你了，那我把音量調小聲點就是了。」

　　波特把魔杖尖端指向一個個單字，迅速地一行又一行地移動，於是書本便開始用一種略嫌單調的聲音自動朗讀起來。西弗勒斯偷偷地觀察波特很久，確定波特沉溺在自己書本中，根本沒注意到他。於是他悄悄地走向書櫃，挑了一本最新的魔藥學期刊，坐在離波特最遠的地方，用最小聲的自動發音咒愉快地閱讀書本起來。